田薇薇转头却见那妖妇眼中满是戏谑。
“刚刚肯定是你眼花了,是吧沈师兄?”陆遥突然态度变化对田薇薇说道。
“啊?啊。”依旧有些憨憨的沈玥看懂了陆遥的眼神却不敢正视田薇薇的目光,语气含糊的嘟呶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另外两个师兄弟也都在这时候选择了沉默不语,看得云清修的心凉了一半。
袖袍下的右手用力的攥紧,懊恼自己错估了云飞和那妖妇多年深耕积攒下的势力,能够在焚岩山脚下稳稳坐住十年的家主而相安无事,且每隔三年焚岩门都会派门中弟子前来为族中适龄少年测试灵根,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猫腻他是不信的。
“我不关心你们云家的家事,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我作为与云氏有婚约的花家长老赞同云家改立嫡出二子云清瑞为少主的决定,并允诺花家会按照约定将家主之女下嫁于新的少主云清瑞。”花家长老趁热打铁道。
“我不同意!”云飞这一次却回绝的比之前哪一次都要决绝,全身似有火焰腾起,“我说过这个家的少主只有云清修一人,除非他死!”
云飞此言一出,双子夺嫡之意昭然若揭,别说是云家人,即便是花家长老眼睛也是微微眯起。
“好一招借刀杀人!”云清修暗叹。
“哪有平白无故诅咒自己儿子的。”云勐开笑道眼中却尽是寒芒,“看出来不是亲生的了,没被那婆娘害死算他命大。”
台下不少少年都替云勐开极为露骨的话捏了把汗,只是双方实力悬殊太过巨大,眼见就连五位仙家长老都选择了沉默,年幼的少年们更是别无选择,缄默,无言的缄默,只有火焰在每个人的心尖燃烧。
云清瑞从刚刚一直都处于恍惚当中,此时被云勐开的话刺激思绪缓缓恢复过来。
“娘,您,您怎么能害大哥呢!”云清瑞凄声道,“他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我没害他呀。”
雷光中少妇已无法维持人形,鼻子慢慢变长,唯有嗓音依旧细糯。
“害他的明明是你。”
轰隆隆——
“母亲您出了祠堂,也不能这么开玩笑吧。”云清瑞哪里见过平日慈爱的母亲这般狰狞的模样,虽努力逼自己不逃走,但腿脚仍不由自主的晃动。
“我哪里说错了么,”妖妇人轻起唇齿,洁白的前牙慢慢变长,“你不是每晚都会往你哥的甜汤里放毒么。”
台下再次哗然,族中很多平日里对他极为崇拜的少年都愕然的看向他。
“那不是母亲给我的么?说是向医仙求来的补药么?”云清瑞不敢置信道,整个耳朵都红了。
“是啊,那的确是大补之物,但母亲也从不说假话。”妖妇嘴唇微微上扬唇线渐渐向两侧裂开,看得人头皮发麻。
“清瑞,别被这妖妇蛊惑!”云勐开捂着胳膊怒喝,刚刚被怼出去的位置还是有些生疼。
“我,哥,”云清瑞像是在寻找救命稻草般,“哥,你要相信我呀,是母亲说你每晚都会喝甜汤才会入眠,我才会想到将补药悄悄放入甜汤中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给他?”云勐开问道。
“我知大哥从不喜亲近母亲,如果我告诉他是母亲向医仙求来的药,他定不会喝。”云清瑞解释道。
“我明白了,”说话的却是云映雪,“你这老妖妇,明知道二公子每日都会给少主偷偷放补药,却又要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继续放疗伤药,这两物分开吃或许没事,但是若混合在一起想必是会有剧毒!”
“不错,”田薇薇颔首,“我听师傅说南郡有一种鱼,其胆可入药,大补,但规矩甚多,若其他药物与之同食其性相冲则会使人暴毙而亡。”
“原来如此,所以平日里大哥喝了带药的甜汤并不会有事,只有昨日云映雪也放入了疗伤药时才会产生剧毒,大哥若喝了就会暴毙,所以你才会对大哥说你竟没死这样的话。”云清瑞恍然。
“不对,”云飞突然插口,“你说的那鱼我知道,生于远跨四座大城的南郡极寒之地,本就极难捕获,而且除却与其他药材同食可能中毒这一点,单就鱼胆本身已是十分珍贵之物了,且具有提高功力的作用,那么问题来了。
她一个从不出宗祠的妇人如何获得这么多的鱼胆,而云清修又为何还如此虚弱?”云飞质问道。
轰鸣声更加剧烈……
“这位长老虽出自仙门,可你无凭无据可不能信口雌黄!”云飞威慑道。
“这还不简单,即是每日投放,想必二公子身上还有此物,那便取来与我验过,是否是我信口雌黄,一验便知。”田薇薇对云清瑞伸出葱白玉嫩的右手。
“哼,即便是有又如何,你怎么证明自己所验就是正确的?”
“笑话!”这回陆遥终于憋不住了,“你知道我师姐是谁么?她可是与南陵圣手齐名的圣医田薇薇,她验不出难道你就能验出?”
“陆长老,”云飞咬牙切齿道,“您似乎忘记了出发之前您兄长对您说过什么。”
“自然没忘,”陆遥不悦道,“只是你质疑我师姐的医术我哥在这我也一样怼!”
云清瑞一听田薇薇原来那么厉害马上掏出药瓶郑重交到她手上。
田薇薇打开瓶盖嗅了片刻,眼中惊异之色更甚。
“好精纯的妖力,这……难道是来自妖丹。?”田薇薇了然,“看来是我想复杂了,只要是妖便会有妖丹,妖丹上精纯的妖力对妖族确是大补之物,但对人,尤其是什么对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来说就是毒药。还好此物应是已稀释过的,虽似乎会给他带来力量,一时死不了,但长时间如此等于慢性服毒,且会越来越虚弱。可怕的是,越是虚弱他便越是依赖此物,久而久之就会如饮鸩止渴那般,最终被毒害身亡。”
“毒妇!虎毒不食子啊,你竟如此狠毒,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云勐开指着妇人怒喝道。

